錄音！”

“噢！”楚妍忍不住再抹汗，弱弱地問：“可以掛電話了嗎？”

“哢嗒！”他以一聲斷線來回答她的話。

籲出一口氣，楚妍將手機調成靜音放進挎包裏，這才重新推開房門走出去。

她穿著一件深咖色的長風衣，衣領豎起有效地遮住了臉，腳步輕盈地邁進電梯裏，很低調地縮在一角，沒有引起任何人的註意。

出了電梯，她快步走出大廳，出了門口，下了臺階，果然看到左側的停車區邊緣處停著一輛黑色的帕斯特。在確認了車牌號是夏子寒所說的656之後，她果斷地拉開副座的車門坐了上去。

開車的是個陌生的男人，見她上來便開口問道：“你叫什麽名字？”

“我叫淩楚妍！”楚妍知道這人是夏子寒安排來接她的，只是她不知道他究竟準備把她接到哪裏去。

確定了身份，那男子便不再多話，迅速發動開車，調轉車頭駛出了醫院。

離開冠凰醫院之後，楚妍撥通了夏子寒的手機，在對方還沒來得及抱怨之前搶先道：“對不起，電話的事情我有時間再跟你詳細解釋，不過今晚的行動保險嗎？我們準備去哪兒？”

“這個見面再說吧！”夏子寒也有些緊張，喃喃地安慰道：“別害怕，事情安排得很妥當，不會出差錯。”

希望如此吧！楚妍暗暗地祈禱。

車子駛出偏僻的郊區公路，一直往西南行駛，楚妍忽然感覺這條道路似曾相識。就在她努力回憶的時候，突然一片閃著夜光的大海就呈現在她的眼前。

這裏是極其偏僻的舊港，一條破破爛爛的舊碼頭在黑暗的黯夜中看來就像長長的黑龍。車子毫不停頓地駛上碼頭，幾乎與此同時，楚妍記起了這裏就是自己曾經溺水的地方。

那次冥夜命人將她運送到文萊，要不是殷聖奕帶人及時攔截住那只船……後果不敢想象。

楚妍對這裏有著根深蒂固的恐懼，雙手不由攥緊，顫聲問道：“這是準備上哪兒？”

開車的男子簡單地答道：“不知道！這個不歸我管！”

“呃。”楚妍便不再說話。是的，她早就應該想到，簽證遲遲辦不下來，他們要想離開香港便只有偷渡這一條路可行。只是夏子寒從來都沒有跟她說起過，突然間，她都感到很意外。

車子停住，楚妍下了車。兩腳踏上略有些濕滑的石面，她茫然不知所措。曾經被劫持上船的經歷太過於恐怖，她差點就有再次落荒而逃的沖動。

“楚妍，下來！”停在背風隱蔽處的舊鐵殼船亮起燈，夏子寒站在船舷處呼喚她。“順著臺階下來，快點！”

楚妍拼命克服恐懼，在夏子寒的指引下，彎身走到一條僅能容一人勉強通過的窄梯，扶著墻壁慢慢地往下走。她不敢看一邊陡峭的崖壁，只是本能地往下走著。夏子寒站在船舷處，不停地對她招手，有一種安撫和溫暖的力量吸引她走下去。

他就像暗夜的燈火，是她唯一的目標，只要有他在的地方，哪怕是火海刀山，她也會毫不猶豫地向他奔去。

下到最後一級石梯，夏子寒一腳踏在船舷，一腳踏在石梯上，雙手抱住她的嬌軀，微微擡臂，很成功地將她抱上船。

“楚妍！”

“子寒！”

兩人恍如隔世般緊緊地擁抱在一起，任憑海風淩冽，他們都久久地不肯放手不肯走進船艙。

船，已經啟航，船頭亮著的燈卻突然滅了，陣舊的鐵殼悄無聲息地乘風破浪朝著大陸的彼岸飛快駛去。

站在船舷處，兩人回頭看著離他們越來越遠的故土，不由騰起戀戀不舍的悵惘。

別了香港故土，別了親人朋友，別了曾經過往的一切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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